48文学网 > 辣文小说 > 绿帽武林之淫乱后宫 > 【绿帽武林之淫乱后宫】(064)
    2019年9月17日【64章】军帐之外,秦丽君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,脑海之中全是赵羽所言的满清南下之事,此人虽与她只有一面之缘,传弟子,她与紫英派历来关系匪浅,赵羽说的话自然也有很大的可信度,再说侄女看上的男子,人品应该也不会太差。Ч㈧wχ.óRG她的儿子儿媳已在两年前战死襄阳,如今身边唯有侄女秦丽华一个亲人,早把她当做亲女儿看待,又是多年在战场上生死相依,两人关系甚至比亲生母女还要牢靠,秦丽华也是有什么心事烦劳都跟姑妈说,与赵羽的交往过程也交代的清清楚楚,秦丽君也早将赵羽看作未来的侄女婿,之前眼看两人分离,也跟着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。

    她不知赵羽从何处得来清军的动向,打算回头再仔细盘问一番,如果真如所言,她必须马上写信给当朝阁老马士英和兵部尚书史可法,希望他们能提前做好准备,加强黄河防线,避免清军进入河南威胁淮扬之地,由于多尔衮入关后一直打着替崇祯皇帝报仇的旗号,朝中许多大臣都是希望借着满清的手打击流寇,坐山观虎斗,她先前也是这样的看法,毕竟她的儿子就死在张献忠手里,与流寇有不共戴天之仇。

    不过现在她有些动摇了,清军在北方已经没有任何对手,早年她与清军交战过,深知他们最可怕的不是所谓的骑射,而是军纪森严,又有汉臣为其谋略,汉兵为其卖命,如果突然驱兵南下,明军此时大部分精力还在防备流寇,很可能就会被一击而破,一旦失去江淮之地,六朝古都金陵就会裸露在敌军面前,到时候大明只怕连南宋那样的半壁江山都保不住,如果此时与李自成等人议和,联手对付满清,那朝廷的压力将大大减少,就算不能守住河南,江淮之地也有可能保住。尽管她与流寇有血海深仇,但她更对朱明忠心耿耿,当年崇祯帝破例在平台召见了她,并为她赋御诗四首大加褒奖,引为一段美谈。崇祯死后,她更是跪着向北哭了好几夜才罢休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她再也坐不住了,火急火燎地返回军帐,预备给朝廷写信,谁知赵羽和秦丽华两个人还搂在一起缠缠绵绵,尤其是秦丽华云鬓散开,花容艳丽,连小衣都露了出来,任凭赵羽一双大手在她胸上正揉来搓去也不予阻止,两人干才烈火似要把军帐当闺房,做那行云布雨之事。秦丽君立刻沉下脸来,用手在桌子上猛地拍了一拍,慌的赵羽连忙松开手来,秦丽华见姑妈进来,羞的满脸通红,连忙整顿衣衫,收拢发簪。

    秦丽君稳住心神,冷哼道:“你一个女儿家好没羞耻的,一点也不矜持,怎能让男人随意欺辱到如此地步?真给咱们老秦家丢脸,回头我告诉你爹娘,看他们不打你板子?”说毕又对赵羽道:“你也是个登徒浪子,一点也不知节制守礼,别说她还没过你赵家门,就算嫁给了你,也不能大白天的如此放纵,先前我听丽华说起你的好处,还当你是翩翩君子,如今看来,你只怕没资格当咱们老秦家的女婿。”

    一番话慌得二人连忙跪在地上道:“我们两许久没见,一时失态,还请姑妈见谅。”秦丽君满心都是国事,对这种儿女之事本就不在意,不过出言警示,见二人态度恭顺,也就撇开一边道:“行了,我与你们有大事商量,如今国难当头,咱们应该好生谋算一下将来才好。”秦丽君迫切想从赵羽口中知道清军的人马数量,秦丽华也想问问赵羽这一年的时间究竟去了那里,因此姑侄二人轮番诘问,搞得他像待审囚徒一般。

    赵羽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的身世说出来,依照秦丽君对朱明忠贞的脾性,一旦她得知自己是清廷王世子的身份,很可能会不顾一切将他锁拿到金陵,从而换取跟清国谈判的筹码,纵然清廷不会为了一个王世子而改变既定国策,但是南明在人心上将获得极大胜利,毕竟清明交战以来,还从未有如此高爵位的人被俘获过。

    然而如果说谎的话,纸终究包不住火,只怕到时候他会被姑侄两个认为是汉奸细作,他不但很可能会永远失去秦丽华,还可能成为声名狼藉的大汉奸,从此遗臭万年,没有出头之日,这简直是个极为艰难的决定。想来想去,他终于咬牙做出了决定。

    不言赵羽如何纠结,且说九华山上,紫英派众人在高杰的围攻下,已经退守到天台峰的凌云殿,这是九华山最后的据点,再退就是万丈深渊,紫英派群豪几乎人人带伤,不过斗志依旧昂扬,毕竟战死的已经战死,想投降的早已经投降,最后留下来的人不仅武功高强,还对掌门人忠心耿耿,但是紫英派五百人已经只剩五十多人,损失极大。

    高杰原本想一鼓作气拿下最高峰,然而他手下的兵却已经没有多少战意,毕竟一路攻上来,付出的伤亡太大,代价太高,再加上紫英派藏于各处的珍宝、粮草都已经陆续被搜罗出来,众人忙着夺宝,更无心于战事。

    无奈之下,高杰只得下令暂停攻势,围住天台峰扎营,看样子准备做长期围困,这让一心想尽快擒获廖续琴,剿灭紫英派的金成子颇为不满,他害怕少林武当突然出手援助,那就真的大势去矣,又不敢催促个性跋扈的高杰,只得再次以夺取九天真离诀,剿灭鞑子细作号召点苍、天山、崆峒等派参与进来,力图靠着武林人士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行动,然而先前在睢宁和北京连续失败让他威信大跌,响应者渺渺,这次行动除了一些小门小派积极响应外,只有昆仑、崆峒两个大派愿意参与进来,尽管如此,山下的仙霞镇还是聚集多达百人的队伍。

    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高杰,高杰正愁天台峰难啃,如今有武林人士打头阵,于是果断同意金成子的建议,还许诺事后九华山的财宝适度分润给这些人。

    有了高杰的表态,金成子立刻召集仙霞镇群豪上山助阵,山下群豪以昆仑派的徐娴贞为首领,早就等的不耐烦,一路吆喝着来到天台峰,谁知群豪之中不乏正直之人,眼见官兵在九华山烧杀抢掠,不免激起侠义心肠,反倒与官兵发生冲突,双方大打出手,气的高杰以为金成子见财起意,阴谋要独吞钱粮,要不是金成子百般辩解,差点就要拿了他的人头。

    金成子气急败坏,暗想这些江湖人士肆意妄为,终究不能与名门大派相比,难以成大事,可惜现在青城派势单力薄,不得不借他人之手,只得亲自去安抚群豪,刚到半山腰,迎面看见徐娴贞在群豪的簇拥下正在登山。

    徐娴贞是昆仑派掌门人徐惜才的长女,自幼武功超绝、才貌动人,不久前与崆峒派掌门佟晓涵独子佟紫宸联姻,二人结伴游历中原,尤其徐娴贞使的九转采莲手出神入化,多次击败峨眉、衡山的高手,在中原的声望甚至比西北三派的掌门人还要高,是武林新秀中的佼佼者,金成子不敢小瞧,连忙迎上前道:“徐姑娘什么时候到的?贫道有失远迎,罪过罪过。”徐娴贞别过脸去,冷笑道:“金大鼻子,咱们交往已久,别跟我来这些废话,本姑娘千里迢迢来这里是找传说中的九天真离诀的,可不是来帮你灭紫英派的,若是找不到这本书,我一定牵着你的牛鼻子游街示众,本姑娘说到做到,可不会跟你客气。”一番话说的众人哄笑起来。

    金成子贵为青城派掌门,被当众如此威胁羞辱,心中大怒,想着那天将徐娴贞按在胯下百般侮辱才好,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怠慢,毕竟他此番围攻紫英派,已经明着与中原武林交恶,还指望着结交西北三派来替自己挡剑,因此含辱堆笑道:“徐姑娘不相信贫道,那是正常的,不过贫道有重要消息给你通报。”徐娴贞听了不以为然道:“有什么你当面说,最见不得你们这群老头子做事鬼鬼祟祟的,一点都不正大光明,简直令人生厌。”群豪听了也跟着起哄,一是嬉笑怒骂声不绝于耳。

    金成子气得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来,心想这女人简直不可理会,明摆着这次的行动就是来抢人抢东西,她偏还要装的道貌傲然,甚至不惜带着群豪跟官兵发生冲突,他身边的几个青城派弟子早已大怒,此时更不能忍,拔剑喝道:“妖女休得猖狂!”

    金成子连忙拦住众人,劝解一番后,连连做了几次深呼吸,这才勉强压住胸口浊气,沉声道: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在这里如实相告了,不瞒徐姑娘,我手里头有关于赵羽的重要消息,不知徐姑娘想不想知道?”几个月前,金成子勾结沈雨谋害王府中人的时候,从沈雨口中得知当年赵羽和徐娴贞有过一段情缘,最后却没能在一起,料准了徐娴贞和赵羽肯定还有一番恩怨情仇没有了结,借此可以利用一番。他只要安抚好徐娴贞,那就等于安抚住群豪,与西北三派的关系也有了保障。

    果然他一出口,徐娴贞的神色就变了一变,态度也明显缓和了许多,金成子做了个请的手势,徐娴贞冷哼一声,尾随他而去,她身边未婚夫佟紫宸也要跟去,被她拦住道:“你回去,我跟道长有事商量,马上就过来。”佟紫宸只得留在原地,心头却恨不得将金成子撕成碎片,赵羽和徐娴贞的事他早就打听的一清二楚,当年徐娴贞苦恋赵羽,却被他一再拒绝,徐娴贞还差点为了此事自尽,他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徐娴贞,直到七八年后她才走出阴影,又费了数年时间进行追求,最后徐娴贞才勉强同意了与他的婚事,但他知道,徐娴贞的心里可能还有赵羽这个人。他平时小心翼翼绝不敢提赵羽的名字,想着只要结了婚,生了孩子,赵羽终究会被她忘得干干净净,谁知那金成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
    不过他天生惧怕徐娴贞,此时想跟去已然是没了胆量,只得守在路口等着,心里百感交集,却不敢在群豪面前表露出来,生怕被人耻笑了去。

    这里徐娴贞和金成子来到山林僻静处,徐娴贞见左右无人,连忙低声问道:“他过的怎么样?”

    金成子听了冷笑道:“你还心思去担心他?我告诉你,他过的不要太自在,当年陆陆续续娶了七个妻子,个个都是貌美如花,后来死了一个,休了三个,又恰逢闯营打到他老家,眼见着家业败落,就在这个时候,他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,家里竟然还藏了一本九天真离诀,我们追着想看一看也不能,他反倒勾结闻香教打伤了我们的许多兄弟,因此结下仇恨,再后来,这小子竟然成了清国查礼克图亲王的世子,在北京过起了贵族老爷的日子,每日里不但酒池肉林,还四处搜刮各处的民女为妾,搞的下面怨声载道,连我们都看不过去,连番用计想将他扳倒,无奈这小子运气太好,北京又驻扎着八旗大军,我们动手颇为不便,恰好又发现紫英派暗中派人与清廷交好,因此想着联合大明朝廷先整垮紫英派,再以廖续琴的性命相威胁,不怕他不交出书来。”

    徐娴贞听了顿时气的柳眉倒竖,杏眼圆睁,在她心中,赵羽是不是清国人根本无足轻重,关键是他要是过得越惨,她心里就会越高兴,毕竟谁叫他当年有眼不识泰山一再拒绝自己,可赵羽现在非但过的不惨,还花天酒地、妻妾成群,看起来简直好的不能再好,那简直就跟吃了苍蝇屎一样难受,恨不得立刻赶不过去扇他两耳光,杀了他的所有妻妾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徐娴贞又故作镇定地问道:“他的那些妻子是谁,长的又如何,为什么他要休妻?”金成子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激起徐娴贞的脾气,当然不肯实话实说,只是沉声道:“我只认识他的元配是塞外一枝梅楚薇,武功只怕不在你之下,美貌也不在你之下,他还四处造谣说,当年是你死皮赖脸追的他,他觉得你身上有狐臭,脾气又坏,所以才不肯娶你。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只听嘭的一声响,徐娴贞猛地打出一掌,登时将一颗碗口粗的大树打的断成数节,轰然滚落山崖,一时尘土飞扬,颇为震撼,金成子看的直咋舌,催动内劲打折大树并不困难,难得将大树一掌打成四段,这就是九转采莲手的威力,内劲层层叠叠,绵绵不绝,一般人中了此掌,奇经八脉和五脏六腑都会碎成烂泥,大罗金仙都救不了,连他此时也有些惧怕,方才将徐娴贞压在身下的想法都收了起来。

    徐娴贞含泪冷喝道:“他真的这么说过?你别给我撒谎,要是我查出来,一定带人拆了你的建福宫。”金成子连忙道:“千真万确,那赵羽卑鄙无耻,喜新厌旧,简直是天下第一恶人,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他被休的几位夫人。”

    徐娴贞银牙暗咬,他还算有些了解赵羽,此人并非如金成子描述的那般卑鄙无耻,不然自己也不会看上他,只是她天生要强,把面子看的比性命更重要,对当初自己不顾阻拦追求赵羽的行为引以为耻,现在也顾不上分辨真假,竟将赵羽恨的死死的。

    两人正说着话,王紫宸听见这边巨响,还以为出了什么事,带着一帮人急急忙忙赶过来,眼见她脸色阴沉,就知金成子说了什么不好的话,正待呵斥,只听徐娴贞正色道:“紫宸你来的正好,带上所有人,咱们争取一举攻下天台峰,生擒廖续琴,到时候我要他哭着跪在我面前求饶!”说毕阴恻恻地笑了起来,周围人都觉得寒气直冒。

    不久,天台峰凌云殿的广场上,涌入了大批武林人士,群豪齐声道:“廖续琴快快出来受死!”

    百多人同时呐喊,声势震天,守在外围的紫英派弟子神情紧张,各持宝剑凝神戒备。

    如此反复叫骂良久,正当大家以为紫英派怂了的时候,大门轰然打开,从里面跃出一男一女,男的青衫白底衣,浓眉国字脸,女的杏衣白裙,云鬓高耸,峨眉修目,各持长剑,英气逼人,正是号称九华二仙的杨正坤、何香婉夫妇。

    杨正坤扫视众人一番,正色道:“就凭你们这些小喽啰,也配跟我师父决战?速速报上名来受死!”众人正要鼓噪,徐娴贞挥挥手制止了群豪,冷哼一声道:“你又是谁?也配跟我昆仑派徐娴贞交战?”杨正坤听了笑道:“我当是谁,原来是昆仑妖众,当年你们西北三派号称要重回中原,结果被我中原武林打的落花流水,现在还有脸继续呆在这里,真是脸皮够厚。”

    徐娴贞从滑杆上一跃而下,沉声道:“当年我们是战败了,可惜水无常势,终有翻盘的一天,说起来也不过是武林争霸,胜负自有定数,再怎么争夺,那也是汉人的事情,可你们紫英派却在国难之时,勾结鞑子,妄图覆灭我汉人河山,比那南宋秦桧还更无耻,没想到堂堂紫英派,自封名门正派,却卑鄙到如此地步,凡此祸国逆贼,我汉家儿女,人人得而诛之。”这番话引得群豪轰然叫好。

    杨正坤不善口头之争,急的脸色通红,何香婉挡在他前面道:“这位徐姑娘,你也是徐掌门的千金,可谓出身名门,为何却喜欢传那无凭无据之言,你几时见到我们紫英派卖国投敌?”

    徐娴贞道:“你休要狡辩抵赖,当初有人见到你们夫妇去了北京,还与清廷取得联络,更有你们的好徒儿赵羽,直接成了满清王爷的世子,如此证据确凿之事,难道还不算投敌叛国吗?”何香婉不慌不忙道:“没错,去年我和正坤去了一趟北京,不但我们去了,武当、少林、峨眉、恒山各大门派都去了,也与清廷建立了联系。”话音未落,众人轰然议论纷纷,毕竟武当少林是名义上的武林泰斗,连他们都投靠满清,这天下真是颠倒了过来。

    何香婉等众人安静下来,这才又继续道:“那又如何,大明与朝鲜结交,难道大明就是叛国吗?清廷占了北京,可不是我们的罪过,你要怪就去怪吴三桂去,我们这些人不过是去认个门面,日后好与之打交道,从未陷害过大明一兵一卒,反倒是当年蒙元入主中原,你们道家的祖师爷丘处机倒是成吉思汗的座上宾,你怎么不说丘处机是叛国汉奸?至于敝派小徒弟赵羽是亲王世子的身份,那也是他生来就是如此,做不得任何选择,况且他从不领兵打仗,充其量只不过是个闲散王爷,又何来叛国投敌之说?诸位武林同道都是通情达理之人,万不可相信路人片面之语,做了他人的手中刀,请各回各家,在乱世中守好自己家园才是正事。”

    她引经据典,说的是头头是道,声音委婉动听,面容姣好,身材修长,举手投足都有大家风范,群豪最是倾慕这种女侠,不由得被她的风度所迷倒,有的人甚至想当场丢掉兵器。

    徐娴贞却冷笑道:“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妇人,如此轻描淡写,都当咱们是傻子?我昆仑派占据万祖之山,当为天下计,收的就是你们这群祸国殃民的逆贼!

    出招吧,我倒想见识一下你除了嘴巴厉害外,手头功夫又如何?”

    眼见二女要动手,群豪鼓噪呐喊,声震于天,这二人又是姿色绝佳,其中徐娴贞黑衣红裙,神色孤傲,浑然不把何香婉放在眼里,而何香婉杏衣白裙,沉静自如,负剑而立,山风吹来,香气弥漫,令一众糙汉子看的是目眩神晕,既怕徐仙子受了伤,又怕何香婉这样的美人儿落了难,真真是矛盾纠结,许多人竟是抱着两不相帮的态度观战。

    此时紫英派几个大弟子都从殿里走了出来,周云逸、任沧海、黎小佩、董应淑都在,唯独没有夏晚江的身影,大家已然猜到是他背叛了师门,放弃关口引官兵进山,其妻董应淑为了自证清白,多次奋勇杀敌,已然获得紫英派的信任,非但没有关押起来,还代替夏晚江成了白衣门的首领,如今围剿天台峰的官兵退缩,取而代之的是武林人士,众人心头反而松了口气,毕竟单论个人武艺,紫英派向来自诩甚高,连武当少林都不大放在眼里。

    众人正猜测徐娴贞的武功高低,却见二女已经动起手来,一向沉稳的何香婉竟然先发制人,所使迷星剑法如天罗地网,剑芒瞬间笼罩徐娴贞的全身各处,逼的她不得不连连后退,已然失却制敌先机。论起剑法来,徐娴贞果然略低一筹,各处都被压制,频频失手,只过了几十招,多处衣角已被划破。

    迷星剑法却是越战越强,速度越来越快,直到后面众人已经看不清剑影从何处来,从何处去,只隐约听见剑风鼓荡,蓬蓬作响,偶有落叶飞入剑芒范围,即刻被斩为碎末,几不可见。

    徐娴贞一直退到悬崖处,已经是退无可退,观战群豪看得分外紧张,有人已经摩拳擦掌打算在遇险的时候扮演英雄救美的桥段,唯独王紫宸深知未婚妻其实不善剑法,此时与何香婉拼剑术不过为了游戏对方而已。

    果然没多久,只听哐当一声,徐娴贞的镇山重剑被何香婉的迷星剑打落在地,只觉手腕发麻,虎口隐隐作痛,何香婉认为必胜无疑,正要喝令对方投降认输,徐娴贞却促邪一笑道:“迷星剑法果然名不虚传,只可惜剑法再高又如何,内家功夫才是王道。”说毕伸出双指快速一夹,动作极快,何香婉连忙撤剑,却也来不及,被她两根指头稳稳夹住剑刃,看似轻轻一拧,却饱含层层内劲,如漩涡一般炸开来,刹那间剑刃被那强悍的内劲卷成一团麻花,猛然向何香婉袭来,她自知内力不算高明,为避免与对方硬拼,只得弃剑而避。刚刚一脱手,那剑柄就成了一团碎末,炸的到处都是,威力惊人,观战群豪登时鼓噪叫好声不绝于耳。

    杨正坤暗道不妙,认出这是昆仑派独门绝技九转采莲手,何香婉虽然剑法独步天下,弱点却是内力一般,难以与人拼内力,当即将手中宝剑抽出来扔给妻子,喊道:“别与她硬碰硬,尽量用剑气伤她!”何香婉失却多年陪伴在身的迷星剑,心中不免伤感,听到丈夫的喊话,连忙接过宝剑,重振精神,刹那间舞出道道刚劲的剑气,分别斩向徐娴贞的下盘、腰间和头颈,那剑气如狂风鄹雨,带出骇人的声势,隐隐有龙啸之声,徐娴贞知道不妙,放弃硬抗的打算,连忙侧身一跃,如同鲤鱼打挺,正好穿过剑气的缝隙,那头秀发却不可避免地被剑气扫到,一时掉下许多秀发,随风而舞,原本高耸的云鬓也立刻散乱开来。

    她刚刚落地,还来不及整理头发,何香婉又一组威猛剑的气袭来,让她大为光火,若是照这般下去,她不但不能近何香婉的身,还有可能被剑气所伤,于是在闪避剑气的同时,她从腰里掏出一盒银针作为暗器,随手一挥,密密麻麻的银针挟风带雷一般射向何香婉。

    何香婉连忙散开护体真气抵挡,那些银针登时被阻隔在真气之外,待到所有银针都被打落在地,徐娴贞却如鬼魅一般欺身而来,九转采莲手纷沓而至,一时掌影重重,似有万般变化,带出的道道劲风吹的人肌肤如被刀割一般。

    何香婉暗道不好,连忙闪身后退,那徐娴贞却紧紧相逼,一招快似一招,眼看很难躲过当胸一掌,她只得拼尽全力与对方对上一掌,立时被徐娴贞强大的内力震的倒撞出去,眼看着就要重重摔在地上,一直关注战局的杨正坤连忙身形一闪,稳稳抱住了妻子的身躯。

    纵然如此,那九转采莲手在何香婉身上余劲未消,差点将他两个胳膊都给弄折,不过他也顾不得那么许多,连忙查看妻子伤势,只见她口中吐血,脸色苍白,显然伤的不轻,连忙让周云逸过来查看伤情,自己却已经愤怒到了极点,冲着徐娴贞吼道:“你不是能耐大吗,有种就来跟我拼内力。”

    徐娴贞嘻嘻笑道:“怎么了?看见她成了我手下败将,你气急败坏,要准备狗急跳墙?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开心,堂堂紫英派一个能打的都没有,说出去就真是笑话。”杨正坤怒道:“臭婆娘,你懂个什么,我妻子一个月前小产,如今身子还没恢复过来,不然她怎么会败在你一个无名之辈的手下,今日我就要替你们昆仑派教训一下你这个妖女。”提到这个杨正坤就更加伤心了,他和妻子好不容易怀上孩子,却最终胎死腹中,让他难过了许久,何香婉也从此变的沉默寡言了许多。

    徐娴贞笑道:“你说我给你比,我就跟你比?你当你是谁?我偏不跟你比,你又能奈我何?”

    杨正坤大怒道:“贱货、臭婊子、野杂种、荡妇、淫妇、蠢妇。”各种污言秽语一下子涌了出来,这还是他在北京的时候跟小师弟赵羽学的,以前还真不会这样骂人。群豪见他如此对一个女子大骂出口,也纷纷回骂过去,只觉此人一点门派风度都没有。

    那徐娴贞自小被千人捧万人爱,家里又对她十分骄纵,从未被人如此荼毒过,当即气的浑身颤抖,指着杨正坤道:“好!很好,今儿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!

    我说到做到!”说毕连忙默念清心咒,心知比武的时候最忌动怒。

    杨正坤见她同意下来,心里反倒有些后悔不该如此下作,将来传出去只怕有辱紫英派名声,只是他眼见着妻子被打伤,急于复仇,这才破不得已使出激将法,平时万难听见他吐出一个脏字,就连同门的师兄弟们也都十分诧异他如此表现,仿佛跟变了一个人似的。

    两个人各自打坐一会,终于恢复了一些心境,然后起身走入广场中央,渐渐靠拢,杨正坤正色道:“念你是女流之辈,我先让你一招。”本就十分要强的徐娴贞听后只觉对方是在轻视自己,心中愈加恼恨,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,誓要夺取对方性命。这边杨正坤不避不闪,口中念念有词,仿佛入定一般,待到徐娴贞掌风一到,双目突然怒睁,登时一股浩然之气从四肢百骸散开来,将徐娴贞的凶狠内劲化为无形。

    徐娴贞只觉磅礴内力如泥牛入海,打在杨正坤身上没有丝毫反应,就像和风细雨一般,登时大惊失色,急忙往后退去,杨正坤稳稳向前打出一掌,看起来平平无奇,实则惊涛骇浪有坚不可摧的气势,荡出的掌风更是一泻千里,即便徐娴贞凭借敏捷的身法已经退出数丈之外,也被那掌风堪堪刮到身子,整个人就像被狂风卷起,高高抛起再重重落下,石板竟被她砸的裂出纹路来。

    她的未婚夫王紫宸眼见她被打倒在地,却不敢贸然去救,毕竟徐娴贞脾气十分古怪,万一惹怒了她只怕连性命都难保,其余群豪却被杨正坤这一掌震的心境动魄,连围观的人都觉得罡风烈烈,呼吸压迫难受,众人都是下意识后退几步,深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。

    出于武林道义,杨正坤并不急着去抢攻,只是在原地等她过来,徐娴贞挣扎着爬了起来,只觉喉咙一甜,登时吐出一滩鲜血来,方才那一掌,刮的她五脏六肺都在扇动不已,此时翻江倒海一般难受,不过她还是不肯认输,幻想着拼着最后一丝力气,也要打败杨正坤,岂不知此人日夜修炼硬派气功山河诀已经有三十年,现在已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,武功也仅次于掌门人廖续琴,天下能与他对敌的人更是屈指可数。

    徐娴贞改用更加毒烟、毒虫、毒针,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,常人一沾就毙的毒物用在杨正坤身上依旧毫无效果,殊不知杨正坤已被医仙周云逸炼成百毒不侵之体。

    万般无赖之际,她终于放弃单打独斗,对着身后一帮武林人士大声道:“难不成你们真要看着我被人活活打死,都给我一起上!”群豪已知她打不过杨正坤,连她都打不过,队伍中也就更没有人能打过,目前看来只能用以多欺少的战术,强行攻下凌云殿。

    百来人发一声喊,朝着大殿正门发起总攻,紫英派仅剩的五十多名弟子也一涌而上杀了过来,双方在大门口拥挤着、推攘着,人一多,长柄兵器在狭窄的地方也就失去了作用,各自掏出短剑和匕首作战,杀的难分难解,一时喊杀声、兵器碰撞声、惨呼声连成一团,战况十分激烈,从上午打到傍晚,眼看紫英派众人寡不敌众,忽然一人冲入人群中,一出手就是剑气纵横,瞬间五六个头颅滚滚落地,杀的群豪连连后退,紫英派众人登时士气大振,因为那人正是掌门廖续琴,他一出现就吸引了大批高手围攻,却屡屡破开剑阵,在人群之中来去自如,每一次挥砍都有惨叫声响起,让群豪为之胆寒。

    紫英派终于守住了最后的据点,群豪则丢下满地的尸体后仓皇逃走,正当廖续琴与众弟子弹冠相庆的时候,忽然一声巨响传来,紧接着木屑乱飞,灰尘四起,紫英派弟子登时被扫到一大片,许多人肚破肠流,在地上反复打滚,发出凄厉的哀嚎。

    廖续琴大惊,连忙飞出人群去查看敌情,不知什么时候官兵已经重新围了上来,在广场上架起了三门虎蹲炮,此炮只有三十六斤重,二尺长,只需一两个人就可以抬着走,每一发炮子其实都是由一百枚米粒大小的铅弹石子组成,打出去之后轰声如雷,如狂风暴雨席卷一切,半里之内没有活物,中弹之人往往被打成马蜂窝,当年戚继光以此利器重创倭寇,没想到此时竟用在了九华山上。

    廖续琴深知此物厉害,想要孤身冲入敌阵捣毁虎蹲炮,然而隔着老远就有无数劲弩鸟枪齐发,打的他抬不起头来,纵然有一身本事却施展不出,不得不退回凌云殿。

    战阵之外,骑马压阵的高杰十分得意,这些虎蹲炮经过数日艰难跋涉,此时终于派上了用场,凭你再高的武功,在这种炮面前都会被打成筛子,目前看来,剿灭紫英派已经触手可及。一旁的金成子也十分得意,他让徐娴贞带着群豪吸引了廖续琴的大部分精力,不然虎蹲炮也不可能如此安全地爬上天台峰,有可能半道上就被人给捣坏了,毕竟紫英派众人最是熟悉附近地形,武功又十分高强,搞破坏的功夫那更是一流。

    正当二人得意洋洋地下令继续开炮的时候,有传令兵从山下匆匆忙忙跑到高杰面前道:“大将军不好了,山下出现大股人马,正朝我们大营杀来。”高杰听了差点没当场昏倒,他把亲兵家丁都派上山来,看守大营的都是老弱病残,如果此时大营陷落,后路就被断绝,大量粮草也将丢失。他勉强稳住心神,期盼这股部队不是闯营,毕竟最近半年都没有闯营在江南活动的消息,正是基于此,他才敢不计兵力,让大营空虚起来。

    “是何方队伍,你打听清楚了没有?”他朝传令兵怒喝道。那传令兵连忙道:“回禀将军,远远的只能看见对方的旗号上有一个秦字。”高杰连忙下马,一面令人打开军图,一面下令夜不收加强哨探,在军图上指点一番后,他问左右道:“如今离我们最近的秦姓将军是谁?”部将李见深道:“禀大将军,除了秦丽君的白杆军,再没有别人了。”

    高杰疑惑道:“秦丽君的白杆军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,现在跑过来干嘛?难道瞅着咱们在九华山夺了许多军粮,也要来分一杯羹?”李见深道:“很有可能,最近黄得功也蠢蠢欲动,已经在朝中参上一本,说我们擅离信地,图谋不轨。

    咱们还是赶紧回驻地,不然军心可能不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