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8文学网 > 辣文小说 > 绿帽武林之淫乱后宫 > 【绿帽武林之淫乱后宫】(087)
    第87章2019年11月22日就在赵羽和李妍缠绵的同时,京城的另一处地方,睿亲王府内,灯火通明,多尔衮刚被顺治加封为皇叔父摄政王,正彻夜批阅各地送来的奏章,一直到三更的时候,埋在书堆里的他忽然破口大骂道:“范文程这个王八蛋,又病了!”

    说毕将一封奏疏扔在地上,狠狠用脚踏了几下,正恼怒间,有人在外面道:“启禀王爷,刚大人和祁大人来了。4⑧WX.οRG”

    多尔衮头也不抬道:“让他们进来吧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刚林和祈充格先后走入书房内,在地上拜了一拜,这两位都是多尔衮的心腹,其中祈充格为弘文院大学士,学识颇广,刚林是《太宗实录》总裁官,也是满腹韬略,两人在多尔衮帐下谋划多年,深得多尔衮信任。

    多尔衮见了二人,怒火稍息,抬手道:“你们都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二人起身,刚林看见地上有一封奏疏印着脚印,连忙捡起来抖了一抖,多尔衮道:“你看一下吧,这是范文程的奏疏,朝中正是用人之时,他这个老不死的现在却临阵逃脱,这混账东西,真是气死本王了。”

    刚林拆开奏疏看了一眼,又递给祁充格,二人相视一笑道:“王爷息怒,范文程虽说是大清臣子,其实心中一直顾念前明,去年还力劝王爷给崇祯发丧,后来咱们捉了伪帝朱由崧,他更是一力保举,幸好王爷圣明,没有听信他的谗言,这个时候主动引退,算是他有自知之明,王爷应当高兴才是。”

    多尔衮起身道:“你也不能这样说他,范文程还是有功的,咱们大清去年进京的时候,人心思乱,百务废弛,幸好他熟知吏治,辅佐本王处理了不少棘手的事情,京城这才有了现在安定的局面,谁知本王正要重用他的时候,他却推病撂挑子不干了,这是何道理?你们给我分析分析。”

    祁充格道:“回王爷的话,奴才正要给王爷汇报此事呢。如今王爷被圣上封为皇叔父摄政王,已至人臣之极,列位王公大臣无不尊奉王爷,可就在这时候,太后和皇上却加封查王吴克善之子赵羽为护军营统领,将京城的防务都托给了他,奴才听闻,这赵羽去年才被封为御前侍卫,之前并无领军从政的经验,却忽然受如此重用,那些大臣们虽然明面上不敢说什么,但私底下认为这是太后刻意针对王爷,范文程等人老奸巨猾,胆小如鼠,一下子就瞧出其中端倪,首鼠两端,既不敢得罪王爷,又不想得罪太后,故此请辞。”

    多尔衮听了沉吟道:“本王如今势大权重,太后有所防备那是正常反应,换做你也会这么办,你们也不用那么担心,她亲口许诺过,待了结钱谦益一桉,那护军营统领的人选依旧由我们来定。”

    祈充格连忙道:“可是奴才听闻那赵羽最近频繁进宫,深得太后、皇上的宠幸,如此一来,将来必定是我们的大敌,不可不防。”

    多尔衮道:“他是御前侍卫,当然要去宫里当差,又是太后的亲侄儿,格外宠他也合常理,若是咱们逼迫太过,反为不妙。”

    刚林听了连忙道:“奴才担心的正是这一点,两汉外戚之祸不可不防,如今那赵羽不过初涉官场,羽翼未丰,咱们正该趁其萌芽之中,一举将之歼灭,只要除此祸患,太后在深宫中无人依靠,不过任由我们拿捏罢了。”

    祁充格也添油加火道:“奴才听闻赵羽升官那天,六部侍郎以下的官员都去恭贺,可见此子号召力之强,并非一般纨绔子弟,王爷当引以为戒。”

    多尔衮起身走到二人面前,盯着二人笑了一笑道:“你们可曾与那赵羽打过交道?”

    刚林、祁充格连忙道:“他是外戚贵勋,奴才职位卑微,未曾有过交往。”

    多尔衮冷哼道:“既然没有交往,怎可胡乱揣测?”

    二人默然不语,多尔衮叹息道:“本王知道你们忠心,凡事习惯往坏处想也没错,可如今天下未定,外有南明残党流窜各地,内有豪格、代善等人居心叵测,且不可因为一个赵羽坏了我们和太后的联盟,回去吧,以后凡事多从大局作想,别看到一点风头就大惊小怪,自乱阵脚。”

    二人听了,只得点头道:“王爷高瞻远瞩,奴才望尘莫及。”

    行礼后纷纷退下。

    多尔衮见二人走了,这才低头沉吟道:“赵羽,看在你是海兰珠的儿子,本王不予你多计较,你若是知情识趣,本王或许能赏你,你若是不知趣,挡了本王的大业,你是谁的儿子也不管用。”

    不言多尔衮如何看待赵羽,且说赵羽为了查清李妍的身份,命人将长春楼老板戴正德传唤过来,向他打听李妍的出身。

    那戴正德还以为李妍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,吓得战战兢兢的,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,赵羽只得安抚他道:“不必害怕,你只管将李妍的身世从实道来,我不但不罚,还有赏呢。”

    那戴正德这才唯唯诺诺地道:“回禀小王爷,小的只知她是扬州教坊司过来的人,若要仔细查究她的身世,还得问那杨妈妈,李妍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。”

    赵羽不悦道:“她如今是我的夫人,你该叫她李夫人才是。”

    戴正德连忙谢罪道:“小王爷教训的是,奴才知罪,是李夫人没错。”

    赵羽从戴正德口中得知,恰好那杨妈妈仍旧在京城谈生意,还没来得及回扬州,赵羽连忙命人将她差来问话。

    这婆子虽说去过一些富贵人家,可真正的王侯家里一次也没去过,远远瞧着巍峨宫殿就觉得畏惧,如今一下被赵羽提遛过来,吓得神魂俱散,哪还敢多言,一口气交代的明明白白。

    原来李妍的确是人牙子从科尔沁草原带回来的,六岁之前已经被转卖了三四次,最后一次终于被卖到扬州的杨妈妈手里,她专门训练这种女孩子如何服侍男人,十二岁的时候就将李妍卖到了长春楼,也正好在第一次接客的时候就遇到了赵羽。

    彼时海兰珠也躲在帘子后面听他们说话,毕竟她是王妃,不好直接面见这些青楼人物。

    其实那晚以后,海兰珠就已经认定李妍是赵彤,此时又听众人说李妍是人牙子从科尔沁草原拐来的,心里的最后一点疑问也消失的干干净净,激动之下忍不住用帕子抹泪。

    赵羽问完了话,打发走戴正德、杨妈妈,进来抱着母亲道:“好了,这下终于真相大白了,你应该高兴才是,如何又哭鼻子?”

    海兰珠道:“我这不是太过高兴,所以忍不住,这么多年了,彤儿终于找到了,也是老天眷顾咱们家,不忍我们母子骨肉分离。”

    赵羽也十分激动道:“这么大的事,还须告诉父亲才是。”

    海兰珠沉吟道:“又不是他的骨肉,就算知道了也不会高兴到那里去。”

    赵羽听了登时一愣:“这从何说起?”

    海兰珠道:“当年他对元妃垂涎三尺,故意将我送给多尔衮,谁知我不小心就怀上了他的种,这孩子是多尔衮的。”

    这可真够混乱的,赵羽脑子里登时乱如一团麻。

    不过日子总算得过下去,此后不久,查王府正式宣布找回失散已旧的二格格,李妍也恢复赵彤的汉名,被朝廷册封为和硕荣熹郡主,赵彤不喜娜日珠的蒙古名,给自己改名为孟古青,住所也从赵羽的寝宫搬到了碧如东边,从此查王府有了两位郡主。

    下人们为了区别,多称赵彤为东格格,碧如为西格格。

    赵彤认为自己是海兰珠亲生骨肉,对碧如这个养女享有同等待遇十分不满,碧如深知其不轨之心,对其严加防范,赵彤一时寻不到嫌隙,只得暂时偃旗息鼓,不言二女相争,却说赵羽被钱谦益一桉弄的有些头疼,钱谦益在狱中一口咬定自己是被人诬陷,所有证据都是作伪。

    赵羽欲对其用刑,无奈陪审的堂官均认为‘自古刑不上大夫。

    ’坚决不同意用刑。

    此桉因此迁延日久,赵羽苦思良久,忽然想起钱谦益的几个侄孙媳妇倒也花容月貌,仍在看押之中,于是计上心来,嘱咐狱吏在钱谦益的饮食里下了凶悍的春药,待到毒发之后,又以探监为名,将那两个侄孙媳妇送入牢房之中,中了春药的男人那还顾忌什么伦理纲常,眼里只剩美女而已,因此将那两个侄孙媳妇肏的呼天抢地,整晚哭声叫声不绝,那些狱卒都被赵羽打点过,只当听不见,照旧吃喝而已,还羡慕钱谦益道:“这老头子冥顽不灵,小王爷反倒送他美女在怀,咱都想顶替他的身份,来个一箭双凋。”

    正说着,忽然一人道:“你居然羡慕他?那上法场的时候你也替他去?”

    众狱卒见来者锦袍衮服,正是赵羽,连忙吓得跪下谢罪。

    赵羽又道:“现在什么情况?里面怎么没动静了?”

    那带头狱卒连忙道:“回小王爷的话,这老儿折腾了大半宿,估计已经完事了。”

    赵羽道:“带小王去见见吧,这把年纪,别他娘的来个马上风猝死了,那可就弄巧成拙。”

    众人于是打开牢门,来到关押钱谦益的牢房,因为赵羽特别吩咐过,钱谦益的牢房十分偏僻,周围都没有犯人,独他一个人关在这里。

    但见那两个媳妇衣冠不整,满身稻草,正躲在角落低头抽噎,众人来了之后吓得更是搂在一起大哭。

    钱谦益则赤裸着身子,鞭子也散了,花白的头发蒙住了脸,呼噜声倒也挺大。

    赵羽冲牢头使了个眼色,那牢头会意,立刻命人打开牢门,拎着一碰冷水泼了过去,当场将钱谦益浇的满头满脸都是水,剧烈寒意瞬间让他一个激灵,连忙爬了起来,不知所以地看看四周。

    赵羽冷冷地笑道:“钱大人可真心大啊,爽完了就睡觉,害得本王以为你已经嗝屁了额呢,没想到你这么大年纪依旧龙精虎勐,怎么样,昨晚玩的开不开心?”

    钱谦益看看那两个抱在一起哭的女子,这才想起昨晚的事情来,心里一咯噔,连声问道:“你们是谁?”

    赵羽冷笑道:“钱大人别卖关子了,连自己的侄孙媳妇也不认得?你再仔细瞅瞅,看我说的对不对?”

    钱谦益心中疑惑,正要走过去,那两个女子尖声道:“你走开,别过来!”

    钱谦益这回看清楚了,这两个女子分别是侄孙钱谦光、钱曾的媳妇,难道昨晚搂着的美人儿是她们两个?他只觉天旋地转,捶地痛哭道:“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?”

    赵羽冷笑道:“她俩是你侄孙媳妇,来看看你不行吗?没想到你原来是个大色鬼,连侄孙媳妇也不放过,强行搂着侄孙媳妇风流快活一晚上不说,如今还居然翻脸不认人。”

    钱谦益又不是傻瓜,自知中计,忽然冲着赵羽厉声道:“是你,你居然陷害我,我要见皇上,我要见皇上!”

    呼声中满是忧愤不已。

    赵羽一脚将他踢开,左右狱卒连忙将他死死按住,等他动弹不得的时候,赵羽蹲在他身边道:“钱大人啊,如此人伦丑事,说出去只怕天下人都会笑你,你多年累积的声誉只怕会毁于一旦,不过本王念你学识渊博,不忍心让你背此恶名。”

    钱谦益一边咳嗽一边道:“我知道了,你费尽心思,在我饭里下了春药,就是要逼我签字画押。”

    赵羽拿出一张状纸来,又递上笔墨,冷冷道:“你知道就好,念你岁数大了,我才没有动用刑具,如今你爽也爽完了,正事也该干了,不然本王保准不出三天,让你这个扒灰佬将名扬天下。”

    钱谦益声泪俱下,事到如今,知道自己再抵抗下去也没用,毕竟他很是爱惜名声,只得接过毛笔,颤颤巍巍地在状纸上题了姓名。

    赵羽松了口气,一把接过状纸反复看了看,确认无疑后,喝令左右将那两个女子带了出来,再关上牢门道:“如今桉子也结了,你夫人柳如是却不顾一切跑回江南,只怕要卷了你的家产另嫁他人,都说戏子无义婊子无情,钱大人,本王真替你感到可悲。”

    钱谦益喃喃地念道:“不是的,如是她重情重义,绝不会做此寡情薄意之事。”

    赵羽冷哼一声道:“既然如此,咱们走着看吧。”

    不过这一回赵羽却算错了,柳如是回江南后,到处变卖钱氏家产,筹集了大量金银,没多久就回到京城里四处打点,连多尔衮也受了不少好处。

    终究还是靠着银子开路,将钱谦益从死牢里解救了出来,这一切让赵羽始料未及,有感于柳如是如此重情重义,赵羽也没有继续迫害钱氏夫妇,只得让他们回乡下安度晚年。

    顺治小孩心性,说是要严惩钱谦益,不过数日就抛却脑后,忘得一干二净,众人见此也就罢了。

    光阴如箭,岁月如梭,转眼已是中秋佳节,查王府为庆祝骨肉重逢,特地大办家宴,连吴克善也从邻水庄赶回来吃团圆饭,上上下下张灯结彩,桌子上月饼蔬果高堆,乐队奏起喜庆音乐来,堂上吴克善和海兰珠高坐主位,赵音、赵平、婉宁三个孩童环绕膝下。

    堂下赵羽、赵彤、碧如、楚薇、赵欣、蔡瑶、姚珊、沉雪、贺馨儿等人分列左右,一家子其乐融融。

    赵羽带头举杯,引领诸女恭祝父母高寿后,舞女们进场,踩着鼓点挑起舞蹈来,众人正看的高兴,忽然外面有人进来道:“启禀王爷,皇叔父摄政王驾到。”

    众人连忙停了歌舞,于是吴克善带着众人出去跪迎。

    赵羽跟在吴克善身后,不禁眉头紧锁,这多尔衮自从得知赵彤失而复得后,比别人高兴百倍,不但隔三差五就过来赏赐珠宝衣服,还多次招赵彤进睿王府接见,显然知道赵彤的真实身份是他女儿,这倒也罢了,中秋节的时候,他不在家里团聚,还刻意跑过来,实在有些过分了,不过他毕竟位高权重,赵羽一时也不好多说什么。

    众人在仪门外排班跪下,口中高呼王爷千岁,多尔衮从轿子上下来,快步走到赵彤面前,将她扶起来道:“夜里地下凉,仔细磕着膝盖。”

    赵彤谢恩道:“多谢王爷抬爱。”

    多尔衮这才对众人道:“你们都起来吧,今儿个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,本王来的唐突,搅扰了诸位的雅兴,实在有些不应该。”

    吴克善连忙道:“王爷此话差矣,王爷国事繁忙,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到寒舍,实在是荣幸之至,别家是盼也盼不到尊驾,何来搅扰之说?”

    多尔衮道:“查王言重了,本王特地赶来,是有重要事情与你相商,说完就走,绝不会太耽误大家的时间,你们也不用管本王,就当本王不在这里,只管取乐吧。”

    说着与吴克善去了上书房,两人相谈多时,也不知说的什么,外边的人也没心思取乐,各自议论纷纷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有人命海兰珠和赵彤一同进上书房说话。

    海兰珠也不知多尔衮打的什么主意,只得拉着赵彤揣揣不安地进去了。

    赵羽候在外边干着急,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去偷听墙角,半个时辰之后,多尔衮才从房里出来,脸上满是得意之色,也不与人多说,很快就坐上轿子打道回府。

    最新找回众人见他走了,这才重开宴席。

    赵羽拉着赵彤正要问询,赵彤忽然变了脸色,一甩手挣开他的手道:“我的好哥哥,如今我的身份跟从前不一样了,再这么拉拉扯扯的,别人看见了只怕说闲话,以后可别再这样。”

    说毕仰头走了过去,赵羽心中讶异,赵彤以前可不会这么对他说话,甚至表现的十分黏人,怎么一会儿功夫,连性子都变了?正发着呆,一人拉着她道:“想什么呢,还不快回去落座,等会菜都凉了。”

    赵羽一看是碧如,只得跟她去了。

    回到座位后,赵羽食之无味,于是拉着母亲到外面问道:“多尔衮到底说了些什么,方才问你又不说。”

    海兰珠笑道:“说起来也是好消息,不过多尔衮让我们暂时不要外传,我只说与你听,你可别泄露了去。”

    赵羽问道:“知道了,神神秘秘的,一定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
    海兰珠笑道:“那里不是好事?只是委屈了你,不过事已至此,你早晚要知道,我就说与你听吧,多尔衮对赵彤十分喜欢,要收她做义女,你爹已经同意了。”

    赵羽道:“义女?他倒打的好算盘,我们忙里忙外的,为了妹妹的事操碎了心,当年妹妹走失以后,也没见他多着急,现在却来捡漏子充好人,真是不知廉耻。”

    海兰珠心中其实也是不爽,但多尔衮如今位分尊崇,形同皇帝,只怕得罪他,因此呵斥赵羽道:“你心里明白就好,嘴上别乱说,毕竟他是摄政王。”

    赵羽冷笑道:“就这个事?也值得你们说这许久?”

    海兰珠道:“要是只是此事倒也罢了,谁知他自作主张,已经禀明太后,定下了彤儿的皇后身份。”

    赵羽听了有点不可置信,沉声道:“他真这么说的?”

    海兰珠道:“如此大事,当然不可玩笑。”

    赵羽道:“不对啊,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也不事先和我们商量商量?”

    海兰珠道:“他掌权久了,性子也跟着跋扈起来,自以为是为我们好,凡事喜欢大包大揽,那里知道彤儿跟你已经同过房,这可如何是好,要是彤儿真被纳为皇后,皇帝发现她不是处女之身,岂不嫉恨我们?要是不避嫌疑,追究起来,只怕会查到你身上。”

    海兰珠的话,赵羽一个字也没听进去,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,既舍不得赵彤嫁给别人当媳妇,又觉得不应该如此自私自利,阻了妹妹的好姻缘,就算不嫁顺治,将来她也会嫁给别人,一味阻拦只怕惹人议论,满腔恼怒无处发泄,倒是对多尔衮这个搅屎棍开始痛恨起来,于是咬牙切齿道:“赵彤知道她要当皇后了吗?”

    海兰珠道:“当然知道,多尔衮全都告诉了她。”

    赵羽心中一冷,不再多问,难怪赵彤方才对他十分冷澹,显然她对当皇后的兴趣很大,为此不惜与他保持距离。

    赵羽心中倒也不恨赵彤,毕竟她的年纪还小,心里想什么都藏不住,试问天下有几个女人能受得了当皇后的诱惑?这可是一国之母,尊崇无比,若是顺利的话,生下的孩子或许还能成为皇帝,自己也能成为比皇帝还尊崇的太后。

    不过他心中还是十分失落,毕竟这意味着他和赵彤的感情已经结束,这些日子两人形影不离,忽然就这么分开,还真有点不舍得,不但如此,他还担心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骤然得此高位,只怕不是什么好事。

    正胡思乱想之间,吴克善走过来道:“你们娘俩有什么话平时还没说够,非得现在说,快跟我回去赴宴,大家都等你们呢。”

    海兰珠点了点头,往宴席那边走去,这里赵羽正走着,吴克善拉着他道:“你母亲都告诉你了?”

    赵羽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吴克善沉吟道:“以后你少去招惹赵彤,更不要去惹多尔衮,不论太后还是多尔衮那边,你都别去走动,在家里乖乖呆着,比什么都好。”

    赵羽奇道:“此话怎讲?”

    吴克善叹息道:“如今宫里的局势波云诡谲,我也看不透了,稍有不慎只怕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,我们做外戚的最好不要干预朝政,乐的做个安闲勋贵有什么不好?”

    赵羽见父亲的确是为他着想,不由摇头道:“身处富贵温柔乡,享受高官厚禄,就得付出代价,有时候一些事,只怕你想逃也逃不掉。你说吧,多尔衮除了选赵彤为皇后之外,还提了其他什么要求?是不是还逼你做了其他什么决定?”

    吴克善叹道:“都说你聪明,果然还是被你料中了,他逼我做了两个选择,一个是将查礼克图亲王的爵位立刻让给你,以太王的身份回草原去养老,一个是废了你的世子身份,将王位传给别的孩子,两条路只能选其一,第三条路唯有死而已。”

    赵羽虽早有做最坏的准备,亲耳听来心中依旧卷起波涛汹涌,前段时间多尔衮曾招他去睿王府议事,多尔衮当场表明了想收他为义子,并许诺委以重任,赵羽自认为是太后和皇帝的人,怎肯跟着他做事?再说官场站队最忌讳首鼠两端,到头来很容易两头都不讨好,因此严词拒绝,没想到多尔衮报复手段来的这么快。

    若是他成功逼的吴克善将查王爵位提前让出来,赵羽看起来是得了好处,实际上会陷入众叛亲离的境地,毕竟逼着父亲让爵简直是大逆不道的事情。

    在这个万事孝为先的时候,说不定连皇帝和太后也会与他划清界限。

    再有就是如果世子身份不保,那也将成为众人笑柄,毕竟他是吴克善独子,已经当了两年的世子,本来是无可争议的王位继承者,一旦被废,那也太失败了,众人不会说吴克善的品性如何,只会说他这个儿子如何不孝,以至于惹怒父辈,那他以后也别想在勋贵圈子里混了,走路都不敢抬头。

    无论那种选择对赵羽来讲,都是死路一条。

    多尔衮不愧是整人高手,一出手就让人退无可退,赵羽努力平息了心中的激荡,对吴克善道:“父亲想好了该怎么做了吗?”

    吴克善道:“想好了,这个王爵我早就不想要了,要不是当初太后执意让我在军中效力,给她挣一些脸面,我早就回科尔沁放羊了,如今国内虽然还不算稳定,但大战没有,小打不断,已经越来越稳定了,年轻才俊多的是,更不需要我这个糟老头子出力,再来你如今做事也稳重了许多,越来越有了王爷该有的样子,迟早这位置是给你的,晚给不如早给,就这么定了,明日我就给太后上奏。”

    赵羽未等吴克善说完,连忙跪在地上道:“父亲万不可如此!”

    再三恳求,言辞恳切,吴克善拉他起来道:“你真的不想要这个王爵?如果真是如此,那我只好废了你的世子身份。”

    赵羽连忙磕头道:“儿子宁死也不愿受!圣人云,百善孝为先,岂有父亲活着而夺其位者,实属大逆不道,多尔衮明知我父子有嫌隙,以此离间计使我家不战自乱,我绝不上他的当。”

    赵羽如此表现,实在让吴克善有些意外,他本来已经写好了一篇奏疏,打算跟太后说赵羽不忠不孝,意图暗害父亲,篡夺王位,就算太后不答应,赵羽也会声名狼藉,无处安身,没想到此人似乎还真没这个野心,让他无处下力。

    自从娶了秦丽华之后,吴克善废立之心越来越浓厚,尤其蒋英每日在他耳边说儿子如何不好,如何无礼,他又被逼住在邻水庄,连家也不得回,海兰珠也因为赵羽而刻意疏远他,种种不满加起来越积越多,如今被多尔衮一撺掇,他一狠心,就使了个这个计策,假意让位,让赵羽上当,再秘密去诬告,让他里外不是人,到时候王爵依然是他的,不过赵羽却必须滚的远远的,只怕还有牢狱之灾。

    谁知赵羽竟然不上当,立刻让他生出一种无力之感来,也不知该如何是好,只得连声道:“你真连世子也不想当了?”

    赵羽点头道:“我当然愿意当了,只是多尔衮既然敢威胁父亲,必定有所倚仗,儿子绝不愿意拿父亲的前途和生命冒险,这世子的名分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名分,比起父亲的性命来,简直一文不值,恳请父亲明日就进宫禀明太后,削去儿子的名分,将儿子降为庶人,儿子别无所求,只愿留此残躯,远离京城,从此不问世事。”

    他这么一说,吴克善更不知如何是好,毕竟吴克善明知海兰珠最爱这个儿子,连太后也对他是宠爱有加,他要是无凭无据,莫名其妙地废了赵羽,那就等于是捅了马蜂窝,那以后的日子就别想过得安生。

    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,只得勉为其难道:“你既然如此孝顺,看来先前为父真对你有些误会,起来吧,别哭了,他多尔衮是摄政王没错,可我吴克善也是为咱大清立下过赫赫军功,只要我没犯大的过错,凭他是谁,也休想为难咱们家。”

    赵羽连忙道:“父亲真的有法子对付多尔衮?”

    吴克善道:“暂时还没有,不过他想弄死我也没那么简单,若是他真敢一意孤行,咱们除了有皇上和太后保着咱之外,礼亲王、肃亲王、英亲王等诸多王爷也不会袖手旁观,你大可放心罢了。”

    赵羽见他把话已经说到这个分上,只得叹息道:“既然如此,父亲还是搬回王府住吧,如此长久留在邻水庄,也不是个事,前儿个我跟母亲已经商量过,她也同意了。”

    吴克善喜道:“你母亲真的这么说?”

    赵羽笑道:“这还能有假?不信你去问她?”

    吴克善喜道:“如此一来,我不放心贤妃等人在外,将她们接回来住也行?”

    赵羽笑道:“当然可以,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,我早已释怀,父亲不必在乎我的感受,只管按自己的心意来就是。”

    吴克善心中大喜,废立之意登时荡然无存,当即拉着赵羽回到席上痛饮起来,众人见他们父子重归于好,也是喜形于色,尤其是海兰珠,不停地抹眼泪,心怀大畅。

    当晚吴克善大醉,也就留宿在海兰珠房间里,赵羽同样醉的人事不省,被楚薇抬到了房间里安歇,下人们将他抬上床以后,楚薇正要拿浓茶与他醒酒,赵羽却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,双眼炯炯有神,动作麻利,一点也没有喝醉的样子。

    楚薇奇道:“方才难不成你装醉?”

    赵羽冷哼道:“这个节骨眼,我睡觉都睁着半只眼,难道还敢喝醉?你也太瞧得起我了。”

    楚薇奇道:“好好的你怎么如此警惕起来,难不成有大事发生?”

    赵羽冷笑道:“你就别胡思乱想了,我自有主张。”

    说毕起身披衣,往外头走去,楚薇忽然从背后抱住他含泪道:“你已经有一个月也没来我这边了。”

    赵羽转过身来道:“不是还有儿子陪你吗?恐怕在你眼里,夫妻之情早已荡然无存,只有母子之情才算是真情吧。”

    楚薇低头无语,赵羽拉开她的手道:“看样子你还没想好,等想好了再来找我吧。”

    楚薇连忙道:“这么晚了,你去那里?”

    赵羽道:“今晚这么好的月亮,我还没吃上几口月饼呢,当然是去找姐姐赏月了。”

    说毕转身往外边走。

    楚薇正要将他拉回来,那边赵平却忽然哭闹起来,一边是丈夫,一边是孩子,她长叹了一声,最后还是来到儿子身边,哄着他安眠。

    赵羽见她连句挽留的话也不说,心里更是凄凉,只得去了碧如那边,谁知没走多久,忽然听见一阵吵闹声传来,像是丫鬟们在吵架。

    如此良辰美景,别人都高高兴兴的,这些丫鬟也太不识抬举,赵羽心中恼怒,连忙走过去查看,只听一个蓝衣丫鬟道:“我们格格将来是要当皇后的人,而且她还是摄政王爷的义女,太后的侄女,王妃的亲骨肉,世子的亲妹妹,身份何其的尊崇,血统何其的纯正,你们主子不过是王妃的养女,当年其实也就是一个奴婢而已,论亲疏关系,那里及得上咱们主子半点,就凭这一点,你也敢在我面前争先?”

    另一个红衣丫头大怒道:“你们主子是王妃亲生的没错,可这么多年来,只有我们格格陪着世子爷走南闯北,屡次救世子爷于水火之中,论武功,论人品,论相貌,样样都是人中龙凤,你们主子那里及得上我们主子半点?不过就是凭着一点血脉关系当上格格,没有一点真本事,也就投胎投的好而已,别的什么都不会,比那花瓶还不如呢。”

    蓝衣女子大怒道:“你竟敢犯上作乱,侮辱格格,好大的胆子,姐妹们,给我撕了这臭丫头的烂嘴。”

    红衣丫头也不示弱,带着身后几个人一拥而上,大家厮打在一起。

    一个骂:“你们主子其实就是贱婢出身!”

    一个嚷:“你们主子就是青楼娼妓!”

    赵羽正为赵彤的事有些头疼,眼见丫鬟们如此无法无天,登时大怒,冲过去大喝道:“该死的贱婢,你们不要命了吗?都给我停手!”

    厮打在一起的众女见他来了,登时慌了神,纷纷跪在地上,默不作声。

    赵羽怒喝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谁来给我说说!”

    众女不敢搭腔,赵羽又怒道:“方才吵的如此带劲,怎么现在都不作声了?

    好!都不说的话,每人杖二十。”

    众女连忙求饶道:“世子爷饶命,我们这就说。”

    赵羽从丫鬟口中得知,原来赵彤在中秋宴席散了之后,回到房中看什么都不顺眼,一时觉得房中的银器都配不上她的身份,严令库房将所有金器拿出来供她使用,彼时楚薇掌管家务,将库房重地交给了碧如管理,碧如历来都是钻研武艺,苦读诗书,向来不大理会这些俗务,于是将这库房交给手下的大丫鬟香巧管理,这香巧倒也尽心尽责,并无疏漏之处,眼见着赵彤要支取这么多金器,又说不出个正当理由来,只得去禀报碧如,碧如认为这些金器都价值不菲,平时一般用来祭祖,节日用来祭神,赵彤居然拿来当家用,既无知又愚蠢,实在不合时宜,下意识就一口回绝了,不许赵彤从库房领取金器。

    赵彤大怒,不敢明面是对碧如怎么样,背地里对着手下丫头打骂一通,威逼着众女一定要从库房取来金器,否则严加惩罚。

    香巧掌管库房钥匙,被她们一再逼迫,不得不与赵彤的丫鬟吵闹起来,以至于动手,正好被赵羽碰见。